第二回 山里飞出的金凤凰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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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读小说吧 www.duxs8.net) (手机请访问 m.duxs8.com)秋声凄切,几片花瓣在草山山脚下打转。
凋零的花瓣成了风的形式,也成了风的内容。形式和内容时而统一时而分离,一忽儿展现风的走向,一忽儿又突显风的份量。
秋风终归是秋风,它的风格是摧毁。地面上的花花草草都跟它有仇似的,所到之处一片凄惶,一地狼藉。
一朵菊花被吹得支离破碎,带着一身疲惫左顾右盼地滚落到妘胡子的脚边。
戴了假发套的妘胡子看上去像金毛狮王,怪怪的。他看着那朵残菊,吐了一口浓痰,随后一脚踩上去连花带痰揿进了泥里。恶狠狠地说:“这天气既可以打猎也可以杀人。”
花已凋零,人为何还活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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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历一向自负。
人长得俊俏,这是天生的自负资本。天下所有的美男子几乎都会高估自己。
季历有很宽的双眼皮,很挺的高鼻梁,就连笑起来都有威严感。不怒自威说的就是他。
自负的人通常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,其他人都是猪头三。
武乙很厉害,敢和天斗,但季历认为武乙也是猪头三,是癞痢头戴斗笠无发无天的猪头三,所以也得死。
事实上,季历自负也不是一点没道理的。
季历十年前带了周军征讨西落鬼戎,两万精兵所向披靡,人见人怕,鬼见鬼怕,不但小鬼怕,大鬼也怕。一共有二十个鬼酋长被打趴,趴在地上求饶。有一个鬼戎翟王居然趴着没能再站起来——吓死了。
季历由此得一外号:鬼见愁。
鬼都见了愁的人当然要自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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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好日子,风和阳光都柔和明媚,荡漾在举手投足间。
自负的季历此时正站在往草山去的马车上。
英雄的行为举止往往是非本色的,三分本事七分造型,形象很重要。
原苏联电影为了塑造英雄,居然让一位著名的元帅站到了马背上,有点像现代马戏团的驯马师。
更英雄的领袖站那儿呢?导演有办法,安排他站在了风驰电掣的火车头上,威风凛凛去解放全人类。这明显有违交规,但英雄面前还有交规吗?
季历是礼仪之邦的文明人,再自负也恪守着基本规范。但他的站相也特别,只用一只脚站,另一只脚搁到车舆边的一条木楞上,背部斜靠在车舆的后右角,站得很随意,却透着一份任性,有一股功成名就的满足。他笑吟吟地对风让说:“只听说一鸡两吃,难得有一人两死。”
“一人两死?”风让重复的语调像说相声的捧哏。
季历今天特别开心,一开心就会重提往事,说:“武乙被你射死的,但商都偏偏咬定遭了雷劈,这不是一人两死吗?”
神箭手风让因箭杀武乙有功,晋升为公行。公行是大官,相当于军队的总司令。提干升职不说,季历在外出狩猎时还特批他可以和自己同乘一车。
风让自从箭杀武乙后一举一动就有了呼风唤雨的神气,现在听到侯爷的再次褒奖,捧哏逗了,背往车舆的后左角一靠,面对着季历哈哈一笑,说:“倒底是殷商大王,死也死出了明堂。”
季历说:“其实文丁很清楚他父亲是怎么死的,但也无可奈何,当了十年的缩头乌龟。”
一阵风迎面吹来,夹沙带泥的。风让长袖一卷遮了脸部,余光看到季历捂着眼睛,大概进沙子了。风让侧过身问:“眼里进沙了?”
季历把搁在木楞上的脚放下,自己把右眼皮翻下来给风让看。
一颗很细的黄沙粘在眼眶下边。风让尖了嘴使劲一吹,黄沙没了,留下了一个小红点。
眼睛里容不得沙子,文丁知道父亲的真正死因还能容得下去?风让知道这事没完,就是乌龟也有伸头的时候,说:“文丁很阴,侯爷还是要多加提防。”
季历的一只脚又跷到了旁边的木楞上,说:“倒也是,防着点总没错。”
风让说:“在下想过,侯爷今后外出,不妨‘一等二防三通过’。”
“怎么讲?”
“等,就是说不管到什么地方,侯爷您都不要急着去,等一等看一看再说;防,是指到任何地方去都要让卫兵先探路,再由侍卫长去察看;然后侯爷就可以放心地过去了。”
季历展颜道:“公行心思慎密,我心甚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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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阳酒店是草山脚下最豪华的酒店,四开门,大厅内铺陈着十八张筵席,席上再铺一层淡黄色的鹅毛毳毯,满屋子都是巴结人的色调。来这种高档酒店就是要享受别人巴结的。
巴结人的酒店价钱通常都要贵一点,所以来的自然也是一些豪客。
酒店最靠近门口的一张筵席上现在就坐着两位豪客,看样子已经喝得八成高了,嗓门明显高了起来:“小二,今天这儿我哥俩包场,再有人来不接客了。”喊话的人朝一个不明确的方向做了一个怪脸,眉毛胡子在短时间内上下轮动了一圈。
店小二还没来得及应声,门口倒传来了一阵铿锵声,青铜碰青铜的嘈杂。一队全副铠甲的士兵到了门口。
店小二前去招呼了,这边的喊声淹没在了铿锵声里面。
胡子乱毛毛的豪客没有享受到巴结,眼看着店小二去巴结别人,开始吹胡子了,咆哮:“小二,耳朵挑粪桶啊!”
这句话声如霹雳,小二听到了,回头高声说:“酒店只要开门,小的就要接客,谁都怠慢不起。”
胡子乱毛毛的当然就是妘胡子。妘胡子蛮横了,他的粗哑嗓子最适合蛮横,说:“大爷在这儿,你只要接待本大爷就够了。”
“谁是大爷?”一身铠甲的辛甲昂首阔步进门,连剑带鞘朝前一指,厉声道:“滚出去,这里我们包场了。”语气穿戴了铠甲,铿锵有力,和剑一样严劣。
妘胡子的五官迅速重组,竖起的胡子针锋相对,说:“让谁滚出去?”
“这里还有谁?”辛甲看了一眼正在墙角喘气的一条癞皮狗,说:“这条癞皮狗和你们两个骚毛胡子一起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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